第541章 该死死的态度
“老二打听的事有结果没？”
陈言希拿着梳子，麻利地把小迷糊的头发捋顺，扎了一个双马尾的造型：“去姥爷家玩。”
等小闺女离开，孙浩然才摇头：“没那么快，那么大的投资，很多东西都要论证。”
“老二还是太能折腾。”
“一下套现那么多资金，别说咱们国内，全球范围内，也很难给这些资金找到去处。”
“1590亿美刀呢。”
“那只是40%！”陈言希强调。
想了下又说：“从07年次贷危机爆发之后，咱爸就在美股布局，老二这么多年没少折腾，规模就变成这么大。”
孙浩然微微摇头：“实在不行，就放银行吃利息。”
陈言希瞪丈夫一眼：“咱爸的想法你不知道？从九十年代开始就不看好美刀，不花出去，心里难受。”
“实在不行，只能买海外资产。”
“总有合适的，未必是一个项目，多个项目共同投资也可以。”孙浩然急忙劝说。
如今到处缺钱，有大笔资金进来，谁舍得往外推。
陈老二提过，从美股套现的资金将全部用于投资，那是一笔数千亿美刀的巨额投资。
去年全年才引入1.1万亿元外资。
夫妻俩正聊着，陈老二找上门来，孙浩然解释：“项目已经开始讨论，应该很快就有结论。”
“还是要尽管才行。”
陈老二大大咧咧地坐下，让大姐给自己倒杯茶：“刚才还在琢磨一个项目，投资光伏产业。”
“光伏能满足你？”孙浩然嗤笑。
目前国内最大的光伏发电站投资也不过一百多亿元，陈老二要消耗掉的资金是几千亿美刀。
“足够大就行。”
孩子们都没在家，陈老二掏出香烟点上：“绕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展开，再不断往里铺设。”
“不仅建电站，还有利于治沙。”
“沙漠光伏项目回报周期也还行，十几年就能回本。”
“为绾绾吧？”孙浩然眯起眼睛。
陈老二嗯道：“绾绾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给资金找去处，且回报率还不错，算得上两全其美。”
孙浩然跟他要根烟点上：“电力目前够用，但随着AI产业的发展，未来的电力缺口很大，光伏还是可行的。”
“打算投资多少？”
陈老二竖起一根手指头，孙浩然微微惊讶：“投这么大，都能拉动整个光伏产业链。”
“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？”
陈老二吸一口烟，缓缓吐出烟雾：“咱家现在的情况很明显，企业太多，再分散投资，根本管不过来。”
孙浩然弹了下烟灰，微微点头。
陈老二打趣：“要不劝一下你媳妇？接手两家企业，以后留给六斤六和小迷糊。”
“陈老二！”陈言希咬牙。
孙浩然莞尔，打趣道：“我是劝不动，也不敢劝，要不你来？”
陈老二连忙摇头，自己也不敢。
弹了下烟灰就站起来：“帮我跟上头通个气，光伏只是其中一项，其它项目也要尽快落实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孙浩然点了点头。
等陈老二出去才对妻子说：“老二的魄力够大的，如此一来，正好能解决光伏产能过剩的问题。”
“魄力不大，也轮不到他掌家。”
陈言希扬起嘴角，神色微微骄傲：“老三、小五也不差，但跟老二比起来，就差了些。”
“这代人有老二，也是幸运。”
“看看香江，创一代死的死，退的退，掌权的都是二代、三代，大多是一代不如一代。”
“很多都退出商业核心圈。”
“哪像咱们家，老二不但没有守成，发展还十分迅猛。”
“小五也不错。”
“唐人街超市稳定运作，绿色食品公司看着盈利一般，却拉动几百万就业岗位。”
“老三，冒头最少。”
“可他的企业才是风险最大的，高科技产业，一年一个样，飞星手机始终都没落下，一直走在最前沿。”
“前些年被老美制裁，他能稳得住，带着企业一步一步走过来，今年还搞出自己的芯片，已经很厉害。”
听妻子说完，孙浩然不得不承认，三个小舅子都不是善茬。
在商业上，一个比一个狠。
最大气的老三，面对大佬美也一样硬气，没有半点让步，对外就一句话：你打你的，我打我的。
根本不管大佬美叫嚣，牢牢掌控节奏，一步一步地走出困境。
“大舅、二舅，杀鱼呢？”
陈老二去十五号院，许今朝、许今夏两位正在院子里忙活。
见他进来，许今夏停下活儿：“你姥爷早上去钓鱼，得嘞，大鱼一条没有，全是小白条。”
“说要油炸，中午下酒。”
“正好你过来，中午陪你三位姥爷喝几杯。”
陈老二连忙摇头：“算了吧，真要喝了，我妈非撕了我不可。”
“就你妈事儿多。”许长青哼道。
老老二缩起脖子，不敢接茬，这事情可不好说，但凡说错一个字，不是挨姥爷骂，就是挨老娘骂。
八十年代开始，姥爷跟着养生，如今八十多，身体依然很好。
年纪大了，想法却为之一变。
姥爷没少说，到了这个年纪，该吃吃，该喝喝，该死死，趁着还能动弹，要多享受生活。
抽烟喝酒，一样不落。
老娘可不这么想，就希望父母长命百岁，等自己八十岁，还能回娘家看父母，那多幸福。
为此还吵过几次架。
“你呀，就是不惜福，回头秋儿还得说你。”
李秀珍走出来，骂了老伴一句，又看向外孙：“别理你姥爷，老小老小，说的就是这号人。”
陈老二讪笑，陪着二老聊了一会，中午被迫留下，陪着三位姥爷，还有几个舅舅喝了一些。
等酒席散去才说正事：“各位舅舅，有没有兴趣搞光伏产业？”
“我们都退休了。”
许今夏白了外甥一眼，揶揄道：“要说正事，找你几个表哥。”
陈老二打趣：“他们几个还能越过你们？有大事，不一样要你们拍板，还不如找你们。”
许今夏笑道：“小心你表哥们揍你，说说看，怎么突然说起光伏产业？你家不就有。”
说的是港灯。
港灯公司在内地投资不少，风电、光伏一样没落下，也投资了不少配套的相关企业。
其实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今天来的目的也一样，接下来会有大笔投资，拉动整条产业链。
让舅舅家收购、投资相关企业。
光伏产业链主要包括硅料、硅片、电池片、组件封装、系统集成和电站运营六大核心环节，涵盖从原材料到终端应用的全过程。
市场非常大。
把整个计划介绍一遍，许今朝、许今夏、赵鹏宇都答应下来，至于曾图强，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老教授一枚，就顾着搞研究。
也没必要搞商业。
曾图强娶的是陈意，陈家的家产能分一份，跟陈言希、陈言音一样，不用费心折腾别的。
曾阿黎没少拿陈凡打趣。
年轻时看曾图强不顺眼，结果被曾图强偷家，连带着家产都要分他一份，问陈凡有什么感受。
“那是给小意儿的！”
陈凡没少挠头，对着妻子就开喷：“就曾图强那玩意儿，给他钱，他会花吗？老老实实教书吧。”
曾阿黎每次都大笑不止。
丈夫也就剩下嘴硬。
以前都拿曾图强当小鬼子整，小两口一结婚，一点辙没有，小意儿就是他的命门。
还有张晓溪。
陈凡是真拿俩丫头当眼珠子。
“要拆分港灯的股份？”
听老二说完想法，陈凡微微地眯起眼睛，港灯这种垄断性企业，自己从没想过拆分。
是留给老二当家底的。
“反正要投资光伏产业，与其成立新公司，不如直接用港灯，把股份分一分。”陈老二应道。
陈凡皱起眉头：“你舍得就行，打算怎么分？”
“看您啊！”陈老二笑道。
陈凡掏出香烟点上，吸到半根时才说：“你拿大头，小意、晓溪，还有老大、老三、老四、小五拿小头。”
“他们六个，一人拿6%。”
“剩下64%归你。”
“这也差太多。”陈老二龇牙。
陈凡微微地摇头：“咱家就这样分，钱再多，守得住才有用，他们的能力就到这。”
“以后你也要一样分家。”
“四个孩子，找一个挑大梁的，要敢玩均分，老子抽死你。”
见儿子还要说话，陈凡不耐烦地挥手：“行了，忙你自己的去，别在这碍我的眼。”
等儿子走了，许今秋才说：“就不能跟儿子好好说？”
“我还想抽他呢。”陈凡哼道。
弹了下烟灰，又猛吸一口：“混蛋玩意儿，我现在都担心他以后搞均分，得防他一手才行。”
“你呀，看不明白吗？”
许今秋挥手，扇了扇烟味：“老二是顾着兄弟姐妹的情谊，没好意思要太多，对自己的孩子，他可不会这样。”
陈老二嗤笑：“要顾什么？倒显得我这个当老子的不公平。”
“当初不搞均分，为了什么？”
“不就是要立个主脉，主脉足够强大、强势，才能护住其他人。”
“不为这个，老子废什么劲。”
许今秋苦笑，不再为儿子辩解。
家里就这情况，随便分一点也是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，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没有心里不平衡。
但老二毕竟拿了大头，有些心理负担才正常。
真毫无心理负担，只能说明他对兄弟姐妹没有情谊，陈凡反而不会把大头给他。
多拿是要承担责任的。
叹了口气，许今秋就起身，喊上曾阿黎和赵园园一起回娘家，中午三个老头喝了不少酒，得去说说才行。
一大把年纪，也不知道消停。
该吃吃、该喝喝、该死死…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，现在生活这么好，多活几年不好么？
“儿女太孝顺也不是好事。”
看着三个儿媳妇出门，陈木胜忍不住摇头，自己也想喝个痛快，但自家闺女更难缠。
陈敏就住家里，一天三顿都管。
小意儿住在隔壁，也是个小话痨，要是多喝几杯，她能在回来唠叨半个小时都不带消停的。
“好日子过太多，脑子坏掉了？”
关月梅嗤笑，揶揄道：“看看别人家，有多少人儿女都在身边守着，还有孙子孙女，连重孙辈的都十几个。”
“老娘肯定要多活几年。”
“还得使劲活，等到重孙辈结婚，再生一群玄孙才好，五世同堂，做梦都能笑醒。”
“那得活成王八。”陈木胜笑道。
关月梅气道：“你就多余长嘴，人呐，得多大的福气才能五世同堂，老娘非得再活个二十年。”
陈木胜直撇嘴。
老太婆可真敢想，再活个二十年，就是一百多岁，那不真成老王八？
到自己这年纪早该看开了。
这辈子穷苦过、富贵过，该吃的苦、该享的福，一样没落下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
到这年纪，过一天赚一天。
儿子说的对，活太长没啥用，老了之后，无病无灾的，眼睛一闭就走，才是最幸福的。
趁着还能折腾，继续折腾呗。
陈木胜把渔具整理出来，叫上儿子一起去河边钓鱼，万一钓着大鱼，还得让儿子帮忙遛鱼。
自己是遛不动了。
如今钓鱼的策略也不一样，就喜欢钓白条、鳑鲏，钓大鱼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。
也不追求大鱼，又不是没钓过。
四五十岁那会儿，儿子没少安排出海钓鱼，两三百斤的金枪鱼都钓过，那玩意儿是真带劲。
父子俩钓鱼回来已经是傍晚。
三个儿媳妇已经回来，见他们带着两三斤的白条回来，嘴角微微地抽搐，不会也想油炸下酒吧？
“喝酒可以，最多一杯！”
陈敏走过来，定下基调，老头子就不能惯着，不管着点，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。
“你就不该在家。”陈木胜气道。
小时被父母管，年轻时被妻子管，上了年纪还要被女儿管，一想起来，心里就不痛快。
“我就乐意在家盯着你。”
陈敏翻起白眼，把鱼拿过来，亲自动手，一条一条地收拾，最后才让保姆拿去油炸：“起锅时，撒点辣椒面。”
“好的。”保姆应下。
陈敏又说：“别撒太多，带点味就行，免得老头子吃起来没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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