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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4章 大哥

  ……

  二鬼本就是草莽出身,退出血衣军后便是行走江湖,行侠仗义的豪侠。

  现在一身江湖气,脑回路也是走的快意恩仇的路子。

  根本没想太多。

  他们是来杀杜允安的,但也厉声叱问怒骂,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为何死的。

  两人追随汪槐,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。

  自不是偷奸耍滑,享受荣华富贵的杜允安可比。

  几个回合之后,杜允安那肥硕的身躯便是被赌鬼一脚踹倒,剑锋抵在了喉头。

  “二位,二位,咱们都是陛下的忠臣旧部,为何刀剑相向?”

  想成为大人物,如果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才能,最起码要有一张黑的说成白的的厚脸皮。

  杜允安满脸惊恐,不住说着:“杜某为先帝之事兢兢业业,只为陛下报仇雪恨,二位为何如此待我?”

  “忠臣?报仇?”

  看看这货吃的肥头大耳的模样,看看这金碧辉煌宅邸的享受。

  二鬼闻言都气笑了。

  你是真报仇?真忠臣?

  还是借着我大哥的名,在这里贪图富贵享受。

  瞎子都看得出来!

 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,这等人说再多,骂再多也无异。

  赌鬼当即扬起剑来,毫不犹豫地当头斩下。

  剑光闪过,鲜血飞溅。

  然而下一瞬,赌鬼却是浑身一震,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。

  鲜血似喷泉般涌流,头颅冲天而起。

  只是……

  “不……不……弟弟。”

  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,却不是那惶恐的猪头叛徒。

  反而是他最熟悉的人,他自己朝夕相处的亲近兄弟。

  太过诡异,太过于奇怪了,色鬼连句话都没有多说,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便是被兄长一刀斩断了脑袋。

  脑袋滚落,表情亦是有些茫然。

  赌鬼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,踉跄后退,满眼惊骇,手中长剑已然被染得通红。

  这对他而言冲击太大了。

  他怔怔地看着弟弟的头颅滚落在地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
  这是他亲自动手,亲手杀了对方……

  天好像塌了。

  他战意全无,都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。

  而下一瞬,

  “扑哧。”

  心神俱寂,万念俱灰之际,忽而刀锋穿过胸膛膛,血涌如注。

  房梁上,两颗石子闪烁着诡谲的光芒,一颗为纯白,一颗为纯黑,无形的法力流转。

  杜允安也有些懵逼,为何自己与色鬼调换了位置。

  不过,见得那赌鬼悲怆失神,他自然不会放过反击的机会。

  当即便是抽刀将其捅了个对穿。

  他没想到汪槐的旧部会出现在这里,若是这两人壮大声势来作乱的话,怕是不小的麻烦。

  “额……”

  赌鬼们哼了声,

  手掌于虚空之处抓了抓,似乎想抓住什么,却又什么都抓不住。眼中的光渐渐黯淡,嘴唇颤动着,像是委屈想要寻求兄长帮助的弟弟:“大哥……”

  到最后,生机随着涌流的鲜血迅速消散。

  栽倒在了色鬼的无头尸体上。

  二人花了不少的功夫闯进府中,却不得斩杀叛徒,反倒是把自己稀里糊涂的搭在了这里。

  “哼!”

  死门关里走了遭,杜允安不住冷哼了声。

  劫后余生,看着两兄弟凄惨的模样,恐惧已然统统都化作了愤怒。

  不住又发泄似的在两人的身上砍了两刀。

 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面庞,看上去分外狰狞恐怖。

  “大人……”

  “大人……”

  这时,门外灯火闪烁,下人才姗姗救护来迟。

  杜允安闻言更是怒了,哼了声:“哼!”

  为首一人直接被杜允安踢倒了,却也只是跪倒在地上不敢反抗。

  “怎么才来?!”

  “怎么让这俩人混进来的?!”

  “你们怎么看的家?!”

  杜允安拳打脚踢,朝着下人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和怒火:“每个人都给我下去领二十杖责!”

  发泄一通之后,才指了指二鬼的尸体:“这两个人,给我送去喂狗!!!”

  哪有什么鬼?

  被斩断了头颅,被捅穿了胸膛,不照样会死?!

  即便是那汪槐出现在他跟前来,他也要把那家伙砍成碎块。

  “是是……是!”

  几个被打骂的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,只是忙不迭地叩首,将一片狼藉的大堂清理干净。

  势必之后,杜允安这才想起了,上午时那怪和尚跟他说过的话,还有留下的东西。

  不禁抬头一看,房梁上却是只剩下了些许粉末,随着风儿消散了。

  “真是奇人……”

  杜允安站在原地,喃喃自语,心中涌起一丝敬畏。

  ……

  “我听闻越阳城被北烈围了?”

  “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啊?”

  东边的一片混乱,西南这边新乾元萧歆玥精心治理多年的大本营依旧是安静祥和。

  凛冬渐渐退去,新的一年开始。

  百姓们安居乐业,农人、商人、工人……各行各业的人也开始新的征程。

  季取北部鹿州的一处小山村里。

  夜晚宁静,弦月高挂天空,微风拂过林梢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
  村中一户人家的屋檐下,悬挂的铜铃随风摇摆。

  院子里篝火噼啪燃烧,火光映照出了几张面容,两大两小。

  酒碗碰在了一起,酒水荡漾。

  壮硕汉子端着酒碗并没有喝,却是看向东方,不住轻叹了声。

  他蓄着胡须,穿着农人最简单的粗布衣衫,只是眉宇间却透着几分不凡的沉稳与锐利,煞气内敛,不怒自威。

  任谁也无法想到,昔日里卷起巨大风浪,覆灭一国的乱世血鬼。

  此刻就在这安宁的小山村里,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人。

  若此时明辰再见他,怕是也会有些感慨,兄长真的变了许多。

  前代齐皇,血衣军的精神领袖,汪槐。

  与明辰辞别之后,他选择了这个当初跟儿子一同来勘探的小山村隐居。

  不过,虽说是回归了普通百姓的生活。

  但是毕竟曾站在过山顶,经历过那些风雨,也享受过无限的荣光,他注定没办法再以一个普通人的心境去面对这平凡的日子。

  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国家,关心未来。

  他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。

  信息传递闭塞,时间过了这么久,越阳守卫战都胜利许久了。

  汪槐这才刚刚得知了越阳城被围的消息,他亦有些担忧。

  若是萧歆玥和乾元就此覆灭,他的举措无异于小丑。

  “嘿~想那么些做什么?”

  “明辰还在呢!”

  “这轮不到我们担心!”

  而在他的对面,同样也是身形高大,相貌粗犷的大和尚随意的摆了摆手,豪迈地灌下了碗中酒。

  佛家斋戒置若罔闻,大口啃着手中的猪腿。

  乖巧的小和尚坐在他的身边,双手合十,不饮酒也不吃肉,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  不嗔。

  他行事素来恣意,虽说被明辰说服,愿意帮助乾元一臂之力,但却不愿意接受管制。

  明辰也由得他,在季取觉得压抑,便四处云游。

  刚巧遇到了汪槐。

  二人当年在越阳城外有一面之缘,不嗔曾帮助汪槐斗鬼神。

  如今他乡遇故知,物是人非。

  身份变换之后,二人却是越聊越投机,一见如故,遂在此饮酒。

  “父亲,在其位,则谋其政。”

  “如今你我皆是闲人,何必再把那些风雨扛在肩上?”

  “咱们现在只是乡野村夫罢了,想太多不是徒增烦恼么?”

  在汪槐的旁边,面容和煦的少年郎提着酒坛,为大和尚倒满了酒水,笑吟吟地说道。

  这才是汪槐真正的亲儿子。

  南边那个所谓的汪槐血脉……却是不知道是杜允安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。

  “王朝兴衰……”

  说到底,乾元胜了,乾元败了……又如何呢?

  父亲的宏愿,只是无贪官酷吏压榨,天下百姓能过上祥和的日子罢了。

  至于天下姓甚名谁,真的那么重要么?

  父亲是陷入误区里了。

  不过后面的这些话,他却是渐渐隐没,丢在了寒风之中。

  因为他还有个明叔叔,是站在乾元这一边的。

  “哈哈哈~”

  “贤侄这话可是在理!”

  大和尚不住爽朗的挥了挥手,又是饮下了碗中酒。

  他原本对于血衣军是很有偏见的。

  他见到了血衣军把天下搅得腥风血雨一团混乱。

  但是,在跟汪槐多相处的这段时间,他却不由得为之胸怀而钦佩。

  这个男人,真的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想要去拯救这个世界的。

  他浪漫地举着大刀只身冲进人性的黑暗之中,战得昏天黑地,杀得浑身遍布伤痕,最终凄惨而归。

  他或许有许多错处,但是……大和尚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人。

  “明辰还在东边呢,担心什么?”

  不嗔咧嘴一笑:“他可是个不吃亏的主!”

  就算对于萧歆玥的能力存疑,对于明辰他还是很放心的。

  莫说是现在乾元只是处于劣势,就算是现在国土沦丧,国将不国,只要明辰不死,不嗔依旧信他有扭转乾坤的能力。

  “也是……”

  汪槐闻言笑了笑,将口中酒饮下。

  他现在不是齐皇,就只是个普通的农人。

  想那么多也无益。

  酒碗放在粗糙的木桌上,微微晃动着倒映出屋檐外阴沉的天色。

  “啧~”

  “倒是有些时间没跟明辰吃酒了!”

  “他可有不少好东西呢……偏生抠搜的紧,也不拿来于洒家吃吃……”

  和尚端着酒碗,看着天边弦月,摇头晃脑的感慨着。

  将话题从国家大事上拉回来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

  念及弟弟,汪槐也不住笑着:“下次等他回来,我与你一起去找他要酒喝,咱们一起敲他一笔。”

  “好好好!哈哈哈,你是他大兄,定然得把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和尚尝尝!我看他还敢不敢偷奸耍滑……”

  “嘿~”

  汪槐却是笑着摆了摆手:“你这可是激我,挑唆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了!”

  “哈哈哈~”

  这样的生活,其实也挺好的。

  天边弦月渐明,微风拂过屋檐,带起一片树叶的轻响。

  汪槐温和的笑着,看着安静的天空。

  马上便是要开春了,好久没种地了……也不知道田里的活计还能不能干得来。

  要是日后都靠弟弟接济,那可是有些丢人了。

  时间缓缓流淌,两人对坐畅饮,谈笑风生,仿佛世间纷争皆与他们无关。

  夜深了,酒过三巡,汪槐也感觉脑袋有些昏沉。

  似乎有些醉了,忽而……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“大哥……”

  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回响,却是汪槐身心巨震。

  一片朦胧的世界,他仿佛看到了被斩断头颅的弟弟,被掏空胸膛的弟弟……

  两个死状凄惨的人对着汪槐,戚艾地唤着。

  像是受了委屈,回家寻求兄长帮助的孩子。

  他登时浑身一颤,大口喘着气。

  在这并不暖和的冬日出了一身的汗,如坠冰窟,心神悸动不已。

  血衣军他是放下了,但是血衣军中的这些人,那些忠义之人的名字却是始终背负在他的身上,挥之不去,他是准备将这些人铭记于心背负到死的。

  尤其是自己的这几个弟弟。

  每每长夜难眠时,他便不由自主地唤着兄弟的名字。

  血衣九鬼,虽非亲生,却情同手足。

  刚刚那是什么?

  巨大的不安感,巨大的失落感在心中升腾。

  刚刚吃酒所有的开怀都消失不见了,只剩下满心凄凉,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。

  “汪兄弟,你怎么了?”

  和尚察觉到汪槐的异样,放下酒碗,关切地问道。

  汪槐深吸了一口气,思路盘桓,终是朝着和尚问道:“不嗔兄弟,我刚刚……你说这是何故?我两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危险?”

  他知道这大和尚不是常人,有些非同寻常的手段。

  汪槐倒也没有隐瞒什么,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和盘托出,希望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些解释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不嗔闻言也是收敛了轻松的神色,眉头微皱。

  人的精神领域很难讲的。

  总有些玄之又玄的托梦,或者恐吓,传音……

  这些感应,却也并非空穴来风。

  和尚作为一个修者,见识过许多玄奇之事,他对于此还是保留敬畏的。

  情到深处,精神坚韧,可跨越万水千山,产生神奇的力量。

  不过,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,他也不知该如何向汪槐解释。

  “难道,真是我两位兄弟有所不测?!”

  眼见着不嗔面色有异,汪槐的表情也更加难看。

  ……

  些许细微的变动,兴许可以撬动命运的齿轮。

  即便是明辰,亦算不得千里之外的世界发生过什么。

  旌旗飘扬,乾元大军于氶金城不远的一座小城驻扎。

  “老师,这次你可要多多提点学生了!”

  主将帐中,若是有旁的将军进来汇报,怕是会被吓到。

  他们面若冠玉的年轻主将却癔症了似的,朝着一杆破旗喃喃低语。

  萧歆玥拨了八千精兵给明辰。

  这是还是他算是他独立领军最大的规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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